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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16 17: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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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诞生于台湾东南很远很远很远西太平洋的台风,竟然在几千里之外的中原大地引起了一场洪灾。也正是这场洪灾,才让人们知道了年即得名的“烟花”。洪灾后,烟花现身,从太平洋西岸向西跚跚而来。它行踪诡异,时快时慢,甚至还故意盘旋停留,快要登陆时,又突然加速,一路北移至嘉兴上海间,将杭州甩向身体左侧。虽然杭州躲开了烟花中心,但仍感其威风,从7月22日(周四)开始,酷热渐退,风起,雨起。这雨一起,忽大、忽小、忽停,又忽大,断断续续,续多断少的,延续了五日,方才止住。台风,以风为因,以雨为果。风既能驱散乌云,亦可送乌云来。雨既来,河水便上涨。河水上涨,依水而居的人们头上,便悬了一把杀人剑。这把剑就算未落下,雨既来,高高低低方盒子一般密密集集堆积着的现代城市,每一个盒子都成了蓄水池,犹如农村村子中那一个个坑,却装满了不知深浅的水。尧时,洪水生,鲧因治水失败而亡,鲧之子,大禹,历十三年艰辛,三过家门而不入,成为英雄。从用神话开始描绘历史开始,水患,在人间,一直不绝。每次水患,英雄都会出现,悲剧仍一次次发生,至今,无解。人类,一直踌躇于防范投入成本与防范减少损失如何平衡的精确计算中。在人类持续不停的计算中,风呼呼吹,雨哗哗下,过了数千年。虽然几乎每年都有台风从东海来,然而台风送来的河水上涨,经历过的印象中,烟花是至今第一。

(.07.17烟花前)

(.07.26烟花后)

(.07.26烟花后)

烟花过后,看到司空见惯的穿越西园的镇东小河,脑中只有七个字:草满池塘水满陂。这七个字,并不是我的创造。七百多年前,一个人站在村子里,看到的闲适的乡村风光,有感而发,开头正是这七个字。那个村子,一定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可人们仍然很闲适呢。平日里缓缓流动的小河,已经化身成弯弯曲曲的池塘。看河两岸,再力花、美人蕉已大部沉入水中,露着一点点头,喘着大气,还沐浴着滴滴答答仍在下着的雨。

(.07.26水中再力花)

河水不理,继续上涨。再力花和美人蕉身后的松树、杨树也开始泡在水中,尽管河水也知道,这些松杨们,对它毫无兴趣。河水仍不理,往上的脚步不停,为安全计,河东步道让步了,被迫封闭。从河西步道走过,遇到一段较低处,路面已在水面下。此时,风似杨柳,雨似杏花,宽宽的水面,犹如一面绿色大镜子,不停地荡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这安静,是远超出我想象之外的。这安静的背后,投入了多少预防成本,也一定是超出我想象之外的。

(.07.26)

风雨过后,西园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躺着几根枯枝,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绿叶。无患子树下,滚落着一些快要长成的青果。马路边,身穿橙衣的清洁工正在忙碌着。地面上这点枝叶果子,应该是清洁后的残留。然而,望向绿油油的植物,属于植物一部分的仍然属于植物一部分,看不出有什么明显变化来。柳树、玉兰、樟树、梧桐、枫香、石榴、海棠等,无论大小绿叶,仍满满地挂在树头;皱皱的紫薇花看似脆弱,也依然开放着;细细高高的南天竹的枝有些倾斜,但稠密的小果子似乎并没有减少。看来,对于正处生命旺盛期的植物来说,就算是这场带来强大降雨的烟花,也并不容易将其摧残。看起来无法移动的植物,被迫置身于狂风暴雨中,身段柔弱,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亦可折,却也有着令人敬佩的强大。

(.07.26玉兰蝉鸣)

夏天绿海中,有一种小生灵,叫蝉,俗称“知了”。今年蝉似乎特别多,估计又到了它们的质数年。自梅雨过后,在酷热的白天,便是满耳“知知呀呀”的蝉鸣,仿佛这宇宙的一切,尽在了知了中,以至于偶尔响起一两声清脆的鸟叫,反而成了知了歌的伴奏音。说好的螳螂捕蝉*雀在后,螳螂既然不见,纵有白头黑鸟在,蝉也可成为主角。但是,风雨最大的周末两日,蝉声瞬间没有了。我想:这场大风大雨,该不会把在地下修行多年的这批不幸的蝉灭绝了吧。在强大的自然灾难面前,生命又是很脆弱的。据说,万年前,在地球上延续了一亿六千年之久的最强大的生命,便终止于强大的自然灾难面前。此时,台风刚过,余威尚在,细雨未止,蝉声竟然又出现了。循声看去,在二乔玉兰枝上,宽大的绿叶间,赫然趴着一只蝉,正在孤独地歌唱:知了......知了......我不懂蝉语,不知它唱的是欢乐或是悲哀。无论是欢乐或是悲哀,当雨停后,蝉声又渐渐多起来。我固然是杞人忧天了,却不解的是,在大风大雨中,这些看起来无比脆弱的蝉,是躲在何处,未从风中折翅,未在雨中滑落。大概能躲的地方,就是密密集集的树叶了。在风雨中依然坚挺的树叶,便是脆弱的蝉的绝佳的保护伞啊。蝉以树木汁液为食,树木却为蝉遮风扛雨,而树木的下半截,正泡在水中。人说,王子割肉喂鹰、舍身饲虎,行菩萨道,于是成佛。对蝉来说,这一棵棵树,便是一尊尊菩萨,或高、或低、或美、或丑、立在西园中。对人来说,这场蓄谋已久千般变化的神秘烟花,慢慢散去,星星点点,最终化成了人世间一尊尊菩萨背光中耀眼的一抹。西园中,除了蝉声渐起,走动的人也逐渐多起来了。(.07.26日夜初稿,.07.29夜修改)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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