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尽管有很多名字,但最流行大概还是“土豆”,主要因为它通俗、草根性强,南北百姓口口相传,也就难免津津乐道,约定俗成。
但“土豆”一说在我们闽台方言地区可就得谨慎使用了,因为闽南方言也就是所谓的“台湾话”“台语”,“土豆”可是花生,“土豆仁”就是“花生米”,千万别弄错。
普通话的“土豆”在闽南话里叫“番仔番薯”,意为“洋人的洋薯”,与北方方言的“洋芋”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双双在第一时间就一致认定这厮是泊来的外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剥皮一吃,果然与地瓜芋头大异,松松的口味不错。
就取名的形象化而言,大名鼎鼎的“土豆”却不怎么地,首先他就绝对不是闽南“土豆”的对手,地球人都知道,天下哪有土豆那么大的“豆豆”?!闽南话在“系列豆名”取舍和敲定的过程中一直特别有智慧,所向披靡,比如“蚕豆”叫“马齿豆”、“四季豆”叫“菜豆”,或形象或实在,不一而足。
也许就是冲着“土豆”一名在身材上名不副实的软肋,“地蛋”一词应运而生。“地蛋”形象,且还略带幽默,说说就令人忍俊不禁。但不幸的是“地蛋”生不逢时,错过了最佳的“孵化期”,瞧瞧人家“土豆”早已土名远传,更重要的是已经落地生根口口相传,想要翻盘,几乎不可能。这也告诉我们,有时错过了机遇,你就只能一辈子屈居配角。
“马铃薯”是“土豆”的学名或大名或正规的名字,新华社的新闻或人民日报的社论乃至学术论文,大多是“马铃薯”这个有名有姓正正规规的关键词。“马铃薯”是“土豆”最适宜大场合出场的原配夫人,但原配上得厅堂,却下不得厨房,到了烹饪重地,还是“土豆”他老兄说了算,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一国之君,即便是赫鲁晓夫和毛泽东,也共论“土豆烧牛肉”。“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就和盘托出,昂首进入毛诗,想想也是,如果说“马铃薯烧熟了,然后牛肉”,好像就真的没趣了。
“土豆”还像是一头勤快的国际老母鸡,在世界各地到处播种下蛋,在我们山西省下的蛋叫“山药蛋”,在人家法国播的种叫“地梨”,到了德国则被喊为“地苹果”,到了意大利乃“地豆”……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估计都是各国农夫对“地蛋”孵化时发自心底的爱称,所以我以为,不论洋土,不分蛋豆,“土豆”乃世界人民心爱的土豆,兴奋之余,不妨套用当年的一个革命口号喊喊,“全世界的土豆大团结万岁!”
厦门郑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