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雪梅
六家洼位于老家村委会西北米处,向北米与房县宝林村交界。因地处山洼,早年住着6户人家,故名六家洼。童年的记忆中六家洼住着马、田、刘、朱四个姓氏的人家,人丁最旺时住着8户近40人,人家都集中住在从后山向前延伸的山丘顶端。基本上是房子挨着房子,自然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大家共用一个场子,户与户之间都是一墙之隔,各家说话邻居都听得一清二楚,吵啥菜煮啥饭凭飘出的香味就能准确分辨出来。经常炒菜时盐不够了,就隔着墙喊一声,就有人主动送过来。吃饭时哪家酸菜味道飘出,大家都会端着饭碗随味而去尝尝鲜。无论哪家来了客人都是整个院子共同的客人,家家都会拿出好吃好喝的款待,生怕慢待了稀客。那时虽然物质上不富裕,但是人们相处融洽,其乐融融!六家洼地处老家二组最高处,背靠高大雄伟厚实的山,翻过山可达房县管辖地古井我奶奶娘家。山上到处都是金银花、酸枣树、野山药,还有很多叫不上名的中药材。满山遍野的金银花和红遍遍的酸枣最惹人眼。春夏之交,置身于金银花的海洋,嗅着那醉人的清香,俯瞰村落人家袅袅炊烟,如临仙境,经常忘了归途。夏秋之交那红得诱人的酸枣,成了馋嘴孩子们的首选,常常在周末结伴上山嬉闹摘枣,不怕枣刺扎手,大多是满载而归。山下田中还有一颗桂花树,不知长了多少年,只记得树很大,花很香。那时,人家周围的土地都被人们精耕细作,要么是满地金*的麦浪,要们是长势很好的玉米,辅之绿油油的各种蔬菜,从没见着空闲地。记着六家洼,花、枣在其次,主要是那里住着的人们。一是六家洼住着亲人。因我三叔入赘在六家洼,我们每年都会去几趟。每次去三叔、三婶及哥嫂都会煮肉招待我们,并且去了都会反复挽留我们多玩会儿,还有瓜果给我们带回来,兄弟姐妹们都乐意去改善生活。这也是我们能记住这个地方,了解这个地方的主要因素。随着时代进步,社会的发展,仅靠种地已不能维持正常生活了,于是三叔的孙子们已外迁荆门发展去了。三叔、三婶、堂哥也因病去世,如今只有堂嫂一人留守家园了。二是那里出了个“名人”。朱家长子光荣的参了*,复员后留在深圳海关工作,早些年衣锦还乡看望亲人,整个组的人都热情在路口迎着,走时都会送好远好远。朱家长子也时刻不忘家乡人,每次回来都很慷慨地把带回来的电子表、糖果分发给父老乡亲们,并讲述深圳的发展故事。他应该是我们村走出去比较早的人,是村里人的骄傲,也是我们小孩子非常崇拜的“大人物”。那时候,村里还没有公路,回家只能从檀树梁子三十六拐之字形的路上走,深圳的媳妇、孩子走得很艰难,回来一次,走路腿都会疼几天。后来,他就把父母兄弟举家迁至十堰居住了,从此不再回来。此处朱姓人家便成了历史。三是那里曾住着艺人,即篾匠师傅。村里人用的晒席、大米筛、二米筛、挑玉米棒用的篓子、装粮食的大小篮子、蒸饭用来控米的筲器、下雨戴的斗笠、夏天遮阳戴的帽子、背孩子的背篓、妇女们做针线活儿用的簸箩等竹器都出自马老师傅的手。他那一双布满老茧的手能把那一园竹子像变戏法一样地变成各种精美的,成为大家青睐的用品。每年农闲时都会有人请马老师傅去家里做篾活儿的。如今马老师傅已故去,也没有了蔑艺传人。马老师傅的儿孙们也迁至交通便利、经济发达的地方去了。马家只有两位年近花甲勤劳朴实仍然坚守土地的两位“男劳力”了。四是那里有我村最早建的红砖瓦房。刘家是二组最早盖红砖瓦房的人家,刘家的当家人是泥瓦匠兼篾匠,挺会挣钱,刘家媳妇也很俊俏,育有三女。前些年刘家当家人因病去逝,三女已远嫁他乡,如今只有刘家俊媳妇留守在家了。十月十三,随着我三叔的去世,六家洼,这个曾经生机勃勃充满烟火气的地方,如今,就只有三家两男两女共计四人在此生活了。我站在三叔老屋旁,回想着往日的繁华喧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老房子的样子和那茂密的竹园,可惜己找不着痕迹了,眼前除了那红砖瓦房外就是一排六间的扶贫房了。举目望去,周边的山更茂密了,四周的土地大部分也荒芜了,好像山边的田里还有*豆未收割。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六家洼也将会随着现在还留守的四个人的老去,最终如远行的帆船消失在人们脑海里。六家洼,这个三叔生活了60多年并长眠于此的地方,不管今后有没有人继续生活在这个地方,作为晚辈,我们会因三叔一直记着这个地方的。作者简介田雪梅,湖北保康人,现任保康县委编办副主任。爱好文学,喜欢写点儿自己有感受、受启发的文字。曾在共产*员网、中国机构编制网、省、市、县级内部刊物和媒体上发表过文章。作者其他精彩原创文章:让实景牵引脚步心中的那片净土——故乡*鹤楼游记/田雪梅沮河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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