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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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16 16:52:00


  宋朝建隆年间,怀化府有一名叫梅邑的年轻人,他自幼丧母,爹爹左腿有顽疾,父子俩人相依为命。


  这年秋季歉收,梅邑在村口与人闲聊生计。村里的痞子李强和杨六斤大放厥词,他们说:现在大脉山里野物众多,正是狩猎的季节,能打到几头獐子,过冬就无忧了,如果运气好,碰上百年老参,那就发大财了,去年他俩便是挖到几根上好的野山参,才度过冬荒的。


  接着他们就给众人绘声绘色地描绘进山打猎的场景。


  梅邑信以为真,跑回家高兴地跟爹爹说了这件事。他和爹爹没有别的本事,但他们的箭术十分了得。


  老爹梅三立听完梅邑的话,脸色就变了,说道:“娃儿,你可别被人骗了,你才十七岁,人家很有可能是在吹牛,你不要太在意。”


  “爹爹,我们的存粮已经不多不。”


  “那大脉山要真是野物众多,那两个痞子是不会告诉你的!真正发财的路子,人家会当成宝贝一样藏着掖着,哪里会在村头闲谈中说出来。”


  “大脉山很多年都没有人进去过,里面的野物发展多年,野人参也没人挖,我觉得里面肯定有不少宝贝。”


  梅三立见说不动儿子,叹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里为他打包衣服和干粮。


  临走时,梅三立叮嘱道:“粮食只够你吃五天,差不多就回来,打不到猎物也没有关系。”


  梅邑朝老爹点点头,背上行囊就往大山里走去。


  李强和杨六斤看见独自进山的梅邑,面露喜色。他们根本就没进过大脉山,想去但又没有胆子,于是就跟众人乱吹一番,希望有个‘傻子’信以为真,为他们开路,他们好偷偷跟在后面,走人家趟过的安全路径捡漏!


  村民里有人注意到二人奇怪的表情,看出了端倪,欲劝说梅邑。


  李强和杨六斤拉下脸来,怒视要说话的人,示意不要多管闲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再也不敢劝说。


  等他走后,村民议论纷纷:


  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道他能活多少天?


  村长马通听闻此事,跑到梅三立家,对他说道:“你小子疯了啊,大脉山可不能进,你怎么不阻拦梅邑?”


  梅三立指了指快要见底的米缸,说道:“不让他进山,过一两个月一样会饿死,有什么区别?”


  马通说道:“那大脉山闹了几百年的狐妖,你难道不知道?”


  “你说的是小时候听的故事?”梅三立说道。


  “那可不是故事,而是族谱里记录下来的真事,你当故事听了?”


  “世上哪来的狐妖,你见过吗?”


  “我们浅塘村,这些年来饿死了多少人?谁人不知道大脉山物产丰饶,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敢进山打猎呢?”


  梅三立一想,是这个理,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的腿脚走到村口都十分困难,别说进山找儿子了。


  村长说道:“你自求多福吧,我身为村长,可不敢违背祖训,进那大脉山帮你寻儿子!”


  话分两头,事归一面,梅邑进大脉山的路十分顺利,一路上除了荆棘密布,并无其他阻拦。


  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紧随其后,正是李强和杨六斤。


  刚进山时,梅邑就打到了两只肥大的兔子,不知道多久没开荤的他狼吞虎咽,几口便吃完了烤兔肉,吃饱喝足,他对此行充满了期待。


  可进入老林时,却有些古怪,他听不到一声鸟叫,一声虫鸣。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停在一块大黑石的荫凉面休息。


  突然,一阵悦耳的琴声打破幽静,梅邑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小溪旁一个年轻女子正在抚琴,身旁还有几只野鹤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这深山老林怎么会有人?梅邑觉得奇怪,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观察。


  一声吼叫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沙拉拉’的树叶摩擦声,一只像牛一样大的黑熊从山林中跑出来,直冲向那年轻女子,女子没有叫喊,她不紧不慢,上蹿下跳,利用敏捷的身手躲避着黑熊的攻击。


  梅邑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拉弓搭箭,朝黑熊射了过去。


  ‘嗖’的一声,一支箭射进黑熊身上,梅邑继续弯弓搭箭,黑熊受了伤,又看到不远处凭空多出一个人,转身就往丛林深处逃去。


  年轻女子向梅邑道谢。


  梅邑刚想说话,却看见女人下身大量流血,女人也发现不对劲,她掀起腹上的衣服,露出一个高高隆起的肚子,原来她是个孕妇。


  梅邑连忙扶住她。


  “我动了胎气,马上要生了。”


  “那怎么办,这里没有稳婆。”


  “生个孩子算什么事?”说完,那妇人便坐了下来,梅邑顾不得那么多,蹲下来替妇人接生。


  不到片刻功夫,随着‘哇’的一声哭叫,梅邑从妇人身下抱出一个婴儿。


  梅邑看着婴儿,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这哪里是人呢?尖嘴猴腮,身上还有稀疏的白毛,如果不连上四肢一起看,根本就看不出是个人类婴儿!


  妇人一点痛苦的样子都没有,跟村里生娃时喊叫连天的女人完全不同,她笑着接过梅邑手里的婴儿,问道:“我儿子漂亮不?”


  那个‘婴儿’竟在妇人身上爬上爬下,梅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这东西怎能称作好看?


  妇人有些不悦,指向北边,说道:“你这厮好不礼貌,你毕竟救了我一命,往前走三里地,有几株野人参,你挖一些走吧,算是我报恩于你,但你切记,千万不可挖走那六品叶的!”


  梅邑听闻,连忙朝北边跑去,他认定妇人不是人,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流。


  等梅邑走远后,尾随的李强和杨六斤也看出了妇人的古怪,绕过她,继续去追赶挖参的梅邑。


  只跑了一盏茶的功夫,梅邑便看到了妇人所说的人参地。他连忙掏出小铲子挖了起来。没想到如此顺利,一下子就挖到好几株人参,这能卖十多两银子,回家后一定要给老爹盖个新房子,再娶个媳妇。


  一株叶子巨大的人参引起了梅邑的注意,它竟有半截根茎露出地面,足足有拳头般粗大。这得值多少钱啊?看样子是上百年的老参王了,如果卖给富商贵胄,能买下整个浅塘村的土地,子孙后代能当十辈子的地主了!


  不对!梅邑数了一下枝叶上的数量,居然是六品叶。那古怪妇人叮嘱过自己,不可挖走六品叶的人参!但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他流连忘返,几次欲离去,又折返了回来。他既想挖走老参王,又不想被那妇人知道。


  突然,他想起了村子里流传的狐妖的故事,那妇人生产时没有痛苦,而她的崽子又尖嘴猴腮的,明显是传说中的狐妖啊。因为除了人类,其他所有动物刚生产完,都是能跑能跳的,许多动物刚出世,就会走路。


  如果挖走老参王,就忤逆了狐妖的意思,如果不挖走,又实在放不下这巨额的财富,这令梅邑十分为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梅三立这边,他想起狐妖的传说,儿子如果遇上妖物,现在肯定是九死一生,于是他用破房子做抵押,让王铁匠给他打造了一副轻便的铁拐,背上弓箭,慢慢地拄拐走向大脉山。


  他的速度很慢,走了三天,才刚走到进入山林的大黑石处。


  此时,梅三立也听见了琴声,他循声而去,竟也看到了一个妇人。过了片刻,大黑熊就从山林跑了出来,扑向妇人时,梅三立扔下拐杖,坐在地上,张弓搭箭,一下子就射中了它。大黑熊跑后,那妇人又如出一辙地在梅三立面前生下一个怪婴!


  和梅邑一样,梅三立也得到了采参的指引,看到古怪的婴儿一出世便在地上爬行,他拄着拐杖卖力地朝人参地走去。


  一路走来,他都沿着梅邑的足迹,他很好奇,儿子身后有两个其他人的脚印,但当他走到人参地时,所有的脚印戛然而止,消失无踪。


  梅三立有些疑惑,难道儿子在此处遇害了?被那尾随的二人杀害了?不对啊,如果那二人杀害了儿子,他们会有离开的脚印啊!也没有儿子遇害的痕迹?怎么会全消失了呢?


  他才没有心思挖参,而是四处查看儿子的痕迹,他进山的这几天,没下过雨,也没刮过风,儿子的脚印在前面的地方都保留完整,连他一连挖了五根人参的痕迹也在,可最终他去了哪里呢?


  梅三立艰难地来到那株六品叶人参前,只见它安然无羔地立在那里,露出半截硕大的根茎,十分诱人!他心想:好在梅邑抵挡住了诱惑,没有挖走它!不然得罪了狐妖,可就走不出这大脉山了!


  再说梅邑那边,他不单止没有抵挡住诱惑,他将老参王连根拔起了,放进了自己的背囊,然后就往山下跑去,但老山林像活起来了一样,无论他跑多快,山林无穷无尽,怎么也跑不出去。他在途中看到拄着双拐过来寻自己的爹爹,但爹爹好像当他是透明人一样,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甚至他伸手摸向爹爹,手竟然穿过了梅三立的身体,不能真正地触摸到爹爹!


  梅邑明白了狐妖让他不要挖六品叶人参的原因,这老参王也是山中的成精的妖物,如果谁动了它的心思,便会永远困在大脉山中,以灵体的形式存在。


  他看着驻足在老参王面前的爹爹,非常着急,他想提醒爹爹,不能碰这老参王,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再说梅三立,他呆呆地看着老参王,完全搞不明白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梅三立一拍脑袋,说道:“自古精怪多害人,那妖物怎会好意提醒自己不挖这老参呢?如果自己听了它的话,那就是着了它的道!它让我不挖,我就偏要挖!”


  一旁以灵体形式存在的梅邑急得大哭,大声说道:“爹爹,千万不要碰这妖参啊,不然就永远困在这大脉山当孤魂野鬼了!”可梅三立完全听不见他的话。


  梅三立举起小镐头,一下子锄了进去!


  “不对,我是来找儿子的,找不到儿子,我挖这参有何用?”他收起镐头,打算再往前面找去。


  身旁的梅邑终于舒了一口气。


  梅三立很顺利地走出了大脉山。


  再说那李强和杨六斤,他们一路尾随梅邑,却始终看不到他的身影,在梅邑脚印消失的地方,躺着一只中了箭的受伤大黑熊,没过多久,大黑熊便因失血过多而死。


  他俩也饿了几天,顾不得那么多,李强麻利地剥下完整熊皮,对杨六斤说道:“这皮子也值不少钱,下山后卖掉也能换个房子。”


  杨六斤在旁边分解着熊肉,饥饿的他竟等不到生火将肉烤熟,将一块鲜嫩的熊肉往嘴里塞。


  李强觉得太恶心,便在一旁生火。


  杨六斤吃过熊肉后,眼神迷离地看着李强,他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李强的脑袋上,李强昏迷倒地。随后,杨六斤将他严严实实地绑在旁边的树干上。


  夜里,杨六斤觉得十分寒冷,于是将熊皮披在身上取暖。第二天,杨六斤觉得舌头发麻,说不出半句话来,他觉得闷热难耐,想脱下熊皮,可却怎么也甩不掉,他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身体和脸,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长成了一只黑熊!李强惊讶得不得了,大声喊叫着:“一定是那妖妇人作怪!”


  杨六斤气得一巴掌拍断了身后一棵大树。


  看着脆弱的树木,李强喊道:“你现在力大无穷,何不去灭掉那妖妇,或许能解开诅咒!”


  杨六斤听到后,手脚并用地冲向了小溪。


  妇人见了他,丝毫不慌,轻松地躲过了杨六斤的攻击。


  数次攻击过后,一支飞箭射来,贯穿了杨六斤的胸膛。竟是梅邑的爹爹梅三立!他看着流血不止的身体,害怕极了,连忙跑回李强处。


  李强见了受了箭伤的杨六斤,说道:“杨兄,你现在的爪子可包扎不了伤口,不如放开我,我来帮你。”


  杨六斤一爪划断了绑住李强的麻绳。


  李强脱困后,这毫不犹豫地一刀捅死了杨六斤,数天滴水未进的他割下了新黑熊的鲜肉,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不多久,他冷得直打哆嗦,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剥下新黑熊的皮子,披在自己身上……


  再说下山后的梅三立,转眼过去了一个月,也不见梅邑的身影,梅三立伤心欲绝,为儿子立了个衣冠冢。之后,他就开始不吃不喝,打算绝食,到阴间与儿子相会。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梅三立好生奇怪,谁会来敲他的门呢?


  他打开大门,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算命先生站在门前,正伸手要施舍。


  梅三立怒道:“自古以来,化缘的只有和尚和道士,你一个算命的骗子,怎么也敢敲别人的家门?”


  算命先生说道:“我会算命不假,但不是骗子啊!鄙人已经饿了三天,贵地闹饥荒,根本就没有人光顾我的生意。”


  梅三立冷笑一声,说道:“那你算算我家剩多少粮食!”


  “这……”,算命先生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梅三立觉得自己有些为难人,算命算命,人才有命,怎么算得了粮食呢!他用手指了指门前挂着的白绫,说道:“你再算算我家里死的是哪位亲人,要吃饭,就看你有没真本事了!”


  “浪得虚名,就是骗子一个!”梅三立准备关门拒客。


  算命先生开口了:“死的是儿子。”


  梅三立一惊,问道:“你为何不早说?”


  “因为不是算出来的,是看出来的。你的左腿已经严重萎缩,必定是残疾多年,而你家的瓦房,虽然看起来残旧不堪,却不见有空瓦烂梁,肯定是有另一个男人修整过,你家里地面走出来的痕迹很浅,所以生活在此屋的人并不多,应该只有一个人。兄弟姐妹是不可能会陪着残疾亲人一起过生活,所以这修葺房屋的是你儿子。”


  “哦,有点东西!你进来吧。”梅三立作出请状。


  他拿出了家里仅剩的粮食,煮了一锅稀饭给算命先生果腹。


  算命先生吃饱,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屋子,问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看你院中的大缸和大石,他应该是个力气很大的人,照理不会这么短命。”


  梅三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看你完全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来推理的,根本不懂相命之术吧?”


  “惭愧,惭愧,的确如此。其实察言观色,就能知道人的未来能活成什么样子,勤劳健康的人,未来肯定越来越好。至于懒惰成性,不修边幅的人,未来肯定越来越差。当下成年人的行业就三教九流,数量不多,很容易就能猜出客人是做什么的,而做哪一行会有什么发展,基本都有前车之鉴。”


  梅三立很失望,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儿子去大脉山失踪的事,也讲出了自己的奇遇。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梅三立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算命先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职业病,老爱在人前这样掐指,现在告诉你我不懂相命,还是改不掉这毛病!”


  梅三立不再理会他,拄着拐杖回房息,悉其尊便。


  算命先生见状,也识趣地走了。


  到了傍晚,梅三立饥渴交加,可他唯一的粮食全都给算命先生吃光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他只好强忍着饥饿,念起了《华严经》。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梅三立有些生气了,从来就没有亲戚邻居来他们家串过门,人穷断六亲,那扇门除了中午那陌生的算命先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敲响了。


  他还是去开了门,一看,又是那算命先生!


  梅三立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看着我清空米缸的,还来做什么?割我的肉给你吃吗?”


  “兄弟,我是感觉有些不对,想跟你说一下。”


  “哪里不对?”


  “一个穷苦了一辈子的年轻人,怎会不去挖那老参王呢?”


  “因为前面有狐妖警告过了啊!”


  “这也是个怪的地方,狐妖修炼多年,连你都想明白,不能听它的话,要去挖老参。那它就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人类不相信它吗?”


  “这……”


  “我怀疑你儿子是着了它的道,可能被它用诡计关了起来。”


  梅三立将他请进屋里,说道:“它有这个法力,为何不直接抓人呢?何必设套呢?”


  算命先生又不自主地掐起指来,当他看到梅三立犀利的眼神后,连忙放了下来,说道:“它都已经修成了人形,所以它走的是正道,肯定不能干过多的坏事,否则就要历经天劫,天雷可能会要了它的命。”


  “那按你说的,它现在也抓走了我儿子啊!”


  “不一定是它抓的,只是因它而抓!权术中就有借花礼佛的手段,也就是可能林中还有其它法力更加高强的精怪,它为了求学,为了得到帮助,很有可能送你儿子给其他人,而且它做出过善意的提醒的,它的道行只加不减。”


  “你是说,老参王也是精怪了,它困住了我儿子?”


  “一切只是猜测,我推理是十分有可能的。”


  “你怎么确定我儿子还没死?”


  算命先生拿出一本泛黄的《相术》,说道:“我翻书看了,你儿子的八字不该这么死这么早。”


  “你不是说自己不懂相术吗?”


  “我是不相信它,但从你口中说出过精怪,就算我不相信,你也应该相信它!”


  “如果我儿子是因为挖参而被困,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也去挖那根老参吧!”


  “那不是跟我儿子一样下场吗?”


  “对的,就是要一样下场,到时你就能见到他了。”


  “这不多搭上一条人命,何必呢?”


  算命先生掐指算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你将余粮都给我吃光了,又有身体残疾,不就是想求死吗?”


  梅三立这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因为这个算命先生实在太准了。


  算命先生继续说道:“我曾听人说过,一个刚出家的道士,凭借念《禳灾度厄经》收服过一只小鬼,这经书他也没有参透,但经文博大精深,自带灵力,如果你见到儿子,便教他一起念这经文,可能有一线生机。”


  梅三立一听有了希望,马上朝门外走去。


  算命先生伸手拦住他,说道:“你没吃没喝,有力气走到老参王那里吗?你识字吗?会念《禳灾度厄经》?”


  梅三立摇了摇头。


  算命先生从怀里掏出两块山药,说道:“这是我在路上摘的,我们先吃好了,等我教会你念经文,你再去吧!”


  梅三立在救儿子这件事上,聪颖了许多,不到一天,就能将《禳灾度厄经》倒背如流。算命先生也为他准备好了干粮,并将他送到山林的大黑石处。


  可这次却没看到妇人与黑熊。梅三立想跳过这环节,直接去找老参王。


  算命先生拉住他,说道:“要见你儿子,你的遭遇必须和你儿子一模一样才行,再等等吧!”


  直到第二天,妇人才出现,梅三立迫不及待地射向黑熊,而此次的黑熊,正是李强所化!


  由于梅三立乔装打扮了一番,那妇人只是看着他觉得奇怪,但该走的流程还是没落下,生完崽后,就给他指了人参地。


  梅三立一到人参地,胡乱挖了几颗人参,便将老参王连根拔起。


  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他只好带着老参王往山下走去。


  可他一连走了几天,前面都是无穷无尽的密林,看来自己也栽在这里面了。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一棵树下哼着歌。


  不是儿子又是谁?


  可他来到儿子面前,大喊了几声。


  “梅邑,梅邑,爹爹来找你了!”


  梅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听不见一样。


  梅三立伸手去抓儿子,梅邑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怎么叫你也不应?”


  “我以为你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上一次你进山,我都叫了你千百回,也摸了你千百回,愣是叫不动,也摸不着!”


  两父子相隔一个多月重逢,喜极而泣,紧紧相拥。


  “咦,爹爹怎么能看见我?难道你也挖了那老参?”梅邑似乎想到了。


  梅三立从怀里掏出老参王,展示给儿子看。梅邑也掏出了自己的老参王,一对比,竟是一模一样的。


  梅三立教儿子念《禳灾度厄经》,在念到第三遍时,太阳变得愈发刺眼,紧接着是山林地开始摇晃,有如地震……


  过了半年,浅塘村的地都被梅三立和梅邑买了下来。他们回来了,靠卖两根百年老参,摇身一变,成为了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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