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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养了三年的男友,傍上白富美并把我踹了后,许欢向我伸出援手,还说想和我谈恋爱。
当我以为他对我一见钟情时,他却说:“我缺个黄昏时给我做饭的人”。
好家伙,我以为你是馋我身子,结果你是馋我做的饭。
1
B市的天,红成了火烧云。
云净工作刚结束,就被某人一个电话叫去,心里不情愿,却不敢耽搁,换了身衣服,找到短信上发来的地址。
酒店被包场,拉起大横幅,应该是为哪个贵人在庆祝生日。
找了半天没看到许欢,周围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刚想掏出手机打电话,却被堵在角落。
男人声音低低的,带着火气,“云净,你怎么跟到这个地方来了?”
她一头雾水,“我没有跟……”
“我不是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吗?”
“是,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今天是我妻子的生日,我不想惹她生气,你快走吧,以后不要找我。”
云净登时红了脸,百口莫辩,看着林晨厌弃的样子,想解释一番,可是舌头打结,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
她天生性格有些包子,这么多年也改不了,之前和林晨在一起,处处被吃得死死的,现在分了手好像亏心人是她。云净答应完后腿不自觉地往外逃,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被人一把兜回来,“往哪儿走呢?”
一抬头,对上一双微红的桃花眼,云净吓了一跳,一副见了魔王的样子,又认命地转回来。
桃花眼的主人这才抬眼看了一下林晨,咬咬唇,嘴皮子一如既往地利索道:“谁告诉你她是来找你的了,她是跟着我来的,跟着我来的就是我的人,你们家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林晨脸色更加难看,却不好发作,转头对云净道:“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他虽和许欢没有交集,可对他印象深刻,许欢本身就出挑,又爱出风头,林晨每次看到他,身边都搂着不同的姑娘。
“呦呦,你这话怎么说的,和我在一起怎么了?你都结婚了,还能碍着你的眼了?”
“云净单纯,我怕她被骗。”
桃花眼眯成两道月牙,“又不是第一次被骗了,多骗两次就习惯了。”
意有所指,林晨吃了哑巴亏,还想说些什么,袖子却被妻子拽了一下,女人出来打圆场,“四少,你知道的,我老公不怎么管生意上的事,不认识您,这才得罪了。这是您的女朋友吧,四少身边的女人都这么水灵。”
许欢笑笑,专注搞事情,“这不仅是我的女朋友,还是您丈夫的前女友,他刚刚还凑上来搭话儿呢……”话没说完,却被三哥瞪了一眼,这才住嘴,感觉有些无趣,搂着云净走了。
老二看着许欢怀里怯怯的姑娘,问老三:“这唱的是哪出?”
老三不理,“他这戏又不是第一天唱了,隔三岔五地摆上一台子,有什么好稀奇的!”
2
闺蜜说,云净是典型的吸渣男体质,从初恋开始没遇到一个靠谱的男人,好不容易碰到个踏实点的林晨,结果是个凤凰男。
云净不嫌弃他一穷二白,供他读研究生,谁知他毕业后立马把她蹬了,火速傍上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云净去参加林晨婚礼,准备和过去道别,从此以后过清心寡欲的日子,谁知惹上一个更大的麻烦——许欢。
当她狼狈地被林晨的七大姑八大姨从婚礼上赶出来时,是许欢帮她解围、送她回家的,云净打心眼里感激他,觉得他是个好人。
可就在许欢吃完她煮的那碗面条、死乞白赖地要做她男朋友的那一刻起,云净心中这个男人的形象动摇了。
在看到许欢四五个前女友围在公司楼下要讨伐他时,许欢在云净心中的形象崩塌了。
她的前男友虽都不是什么好人,可许欢这样的花花大少,她也是第一次见。
“你身边应该不缺女人吧,别闹我了。”云净鼓足勇气说道。
“不缺是不缺,白天不缺陪我工作的,晚上不缺暖被窝的,就黄昏那会儿缺个做饭的。”许欢的长手指撩了撩云净的下巴,“所以,我的晚饭以后就承包给你了。”
明白了,这哪是缺女朋友,是缺了个厨子。
干虾米先下油锅爆炒,加水放面条,快熟的时候加几根青菜,放好调味料,卧一只双黄蛋,磕两下胡椒粉,第一次见面时这碗鲜得掉舌头的面条成功俘获了许大少爷的心,也是云净悲剧的源头。
她敢怒不敢言,每天下班后屁颠屁颠去买菜给祖宗做饭。
许欢也很赏脸,每次恨不得把锅都给舔干净。
云净伸手夹了一块糖醋小排,正准备放进嘴里,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今天去买排骨剩得不多了,只够做一小碗,许欢爱吃锅边菜,她还没来得及端上桌子,某人已经消灭了一大半。
云净手一抖,又把排骨放回去,“你吃吧,多吃点。”
许欢含着筷子好一会儿,下了大决心似的给云净夹了两块大排骨,“你一口都还没吃呢。”
他喜欢的东西向来不喜与人分享,楚河汉界划得明白,这样顾及别人,他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云净咬了一下,把盘子推到许欢面前,“我不爱吃排骨,你都吃了吧。”
话音刚落,许欢洁白的脸上升起两坨红晕,乐颠颠地给自己又添了碗米饭,“傻孩子,排骨多好吃呀,不吃我可全吃光咯。”
“吃吧吃吧,唉。”
事情发展到后来,许欢被养刁了嘴,公司的午饭都不吃一口,云净晚上还要给他准备第二天的便当。
有一次许欢忘记带了,一个电话打过去,云净新做了一份给他送来,看着许欢双手捧着去了茶水间,大哥对云净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云净连连摆手,“没关系,小孩子嘛,都这样。”
此言一出,大哥惊讶地转过头,云净把额前几缕碎发勾到耳后,“不觉得许欢他很像小孩子吗?”
大哥脑海中过了一遍这祖宗在酒吧搂着姑娘挥金如土、在谈判桌斜着眼剥削合作伙伴、和有黑道背景的人打交道扬言叫对方半身不遂的样子,不敢认同地皱了眉。
“总之,麻烦你了。”
3
今天的菜是清蒸鲤鱼,洋葱炒肉,蚝油生菜,海带冬瓜汤。
云净把鲤鱼处理干净,切了刀口,撒上盐,鱼肚子里塞进葱姜,放进了蒸锅。
肥肉切丁,入油锅先炸香,再把用淀粉腌过的瘦肉条放进锅一起翻炒,盛起备用,切好的洋葱还没来得及下锅,门就被拍得“啪啪”响。
没带钥匙吗?云净忙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云净一打开门她便兀自走了进来,腰肢一扭在沙发上坐下了。
云净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铲子还举在手上半天没放下。
“看什么呢?该干吗干吗去呀。”姑娘睨了她一眼。
“……哦。”
“等一等。”
云净停下步子,姑娘朝空气中嗅了两下,“蒸鱼呢是吗?”
“对。”
“别放姜,我不吃姜的。”
这话云净听着感觉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舒服,“可是……已经放了。”
“那还不去挑出来?”
“……好。”
云净回了厨房,把鱼从蒸锅里拿出来,用筷子挑出生姜,再把鱼放回去,指尖被烫了一下,倒是不怎么疼,心里却涩涩的。
海带冬瓜汤,冬瓜先用油炒一下,汤才浓白,云净刚把油倒进去,许欢回来了。
呀,冬瓜还没切,云净拿起刀准备切冬瓜,客厅传来一阵吵闹。
她出了厨房,去看一眼,只见许欢正窝在沙发上吸烟,一双眼睛似笑非笑。
云净从不知道他会吸烟,也不知道他还有这般邪魅勾人的面孔,她还愣在那里,却见许欢朝她招手。
云净呆愣愣地走了过去,许欢站起身,面对着她高高压下来,一个带着烟草味的吻落在云净唇上,她的脸一阵通红,紧接着牙关被撬开,步子也有些不稳了,许欢一把托住她的腰。
“哐当!”云净手上握着的菜刀掉了。
又缠绵了一阵,他的吻一路向下,点到云净的脖子才松开了。
末了,调笑着问她:“我叫什么名字?”
“许欢……”
“你喜欢就好,现在有人在,下次我们继续。”他从地上捡起菜刀递给云净,“前女友来家里再不开心,也不能砍人。”
“我没有……”云净看着对面姑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是选择了闭嘴。
谁知,姑娘把炮火对准了她,“许欢,身边没有女人才多久,你连自家保姆都勾搭。”
他仍在笑,满不在乎的样子。
“怎么,鲍鱼海参吃惯了,换清蒸鱼了?”
“对,我现在就爱清蒸鱼。”他坐回沙发上,笑得歪了头,懒散无骨的样子。
姑娘上下扫了云净几眼,留下一句:“有本事,这清蒸鱼你吃一辈子。”就蹬着高跟鞋走了。
云净关上门,回头看许欢,他正埋在沙发里,沉着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厨房继续做饭去了。
自从姑娘走后,许欢就有些烦躁,接连抽了好几根烟,晚饭都比往常吃得少。
云净心情也跟着沉郁起来,收盘子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前女友吗?”
许欢不答。
“喜欢就去追回来吧。”话说出口,云净才发觉自己立场不对。
这次他抬起头笑道:“我去追她,你不吃味?”
云净继续低头收盘子,炉子上的银耳汤炖出胶来了,满屋都是甜腻的红枣香,最近天干,看他嘴角都起皮了。
“是了,你不在意我,当然不会吃味。”
许欢胳膊撑头趴在餐桌上,“那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身边?”
为什么?云净愣了一下,发现她的脑袋不适合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进厨房把红枣银耳汤端出来浸在冰水里,盛了一碗推到许欢面前,“尝尝看,别趴在桌子上了,都是油。”
许欢抬手,白衬衣的袖口果然沾了油渍,他赌气似的咬唇说道:“给我洗。”
“好好,给你洗。”云净无奈。
他这才抄起勺子喝银耳汤,“云净,你做菜为啥这么好吃?”
“啊?”云净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大概因为我爸妈是厨师吧,爸爸会炒菜,妈妈会炖汤。”
“炖汤?我想听炖汤的故事。”许欢眨巴着眼看她。
炖汤有什么故事?云净不解,但还是硬着头皮瞎编,“炖汤呀,夏天喝排骨冬瓜汤,冬天喝萝卜汤,我小时候妈妈……”
云净嘴皮子都快说不动了,许欢才把亮晶晶的眼睛从她脸上挪开,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去睡了。”
说完,就横躺在沙发上,“云净,今天不送你回去了,床给你睡,晚安。”
阴晴不定,挑食馋嘴,爱听故事,说睡就睡,云净笑笑,感觉自己养了个儿子。
看他睡熟了,云净继续回厨房收拾盘子,今天其他菜许欢没动几口,蒸鱼倒是猫似的吃干净了。
日子真这样过下去就好了,不由地云净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4
云净的电话不停打进来的时候,许欢正在开会,挂掉了几次。
三哥问了句:“家里的?”
“不是。”他有些烦躁。
“那还不关机?”
“知道了知道了。”许欢正准备动手,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迟疑一下,“噌”地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什么事?”许欢接通了电话。
那头没有回答,许久有一个很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许欢……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下?B市我真的找不到其他人了……”
“你在哪里?”
云净报了一个地址,声音稍微大了点,却明显听到带了哭腔。
许欢一下子慌起来,拿起外套往外跑,开了导航,还是七拐八拐才到云净说的地方,是一个小馆子。
他下了车,走进去,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告诉他,今天这馆子不开门。
“我不吃饭,我找人。”说着,许欢继续往里走,一路叫着云净的名字。
听到声音,收银台下面钻出来一个白净的姑娘,可惜哭花了脸。
店里被砸得乱七八糟,为首的戴着金链子的男人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口痰,“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小白脸?”
此言一出,店里其他几个男人也都笑了,许欢也笑,顺手把云净捞到自己身边,“哭什么?”
云净抽抽噎噎半天,没说出一句连贯的话。
许欢问金链子:“她哭什么?”
“我管她哭什么,她竟然敢骂老子,还甩老子巴掌。”金链子顺脚又踢翻了一个椅子。
许欢玩闹似的笑她,“还会骂人了云净,还能动手,长本事了!”
“他先……动手……打店员的。”
金链子不耐烦了,“你们在那儿演双簧呢?!赔钱。”
“赔什么钱?”许欢问道。
“菜里吃出了烟头不该赔钱吗?”
“烟头呢?”
金链子托出一盘酸菜鱼,指给许欢看,“是不是?”
许欢接了过去,酸菜叶子上果真躺着个烟头,他咂巴着嘴,回头看云净,后者还想说什么,只见许欢把一盘酸菜鱼全倒在金链子大哥身上。
大哥被倒了一裤裆汤,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许欢连忙按他下去,嘴里念叨着:“哎呦,不好意思,手抖了,烟头呢?您别动,我给找出来,证据不能丢……”
大哥听完觉得有理,果真坐下去不动,谁知下一秒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干啥?”大哥委屈。
许欢笑意更浓,“刚刚她这么打您的,是不是这样?”
“不是,是扇巴掌了……”
“啪!”另一边脸挨了一巴掌。
这回对了,身前的姑娘“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金链子大哥才反应过来。
许欢忙拉着她往外跑,云净还在笑,花枝乱颤的,两人一路狂奔,躲在一旁的巷子里。
“怎么办?我店还在那里呢……”笑够了,云净开始担心。
许欢拿起手机,“别怕,我叫一面包车人来揍他。”
“啊?”
许欢拨了个电话,背过身去说了几句,云净只依稀听到一句“大嫂,向你借几个人……”。
没过多久,真“哗啦啦”叫来了许多人,虽然不是从面包车上下来的,许欢还拉着云净想去看热闹,小姑娘不敢,眼里含着水。
又过了一会儿,警车来了。
“你报警啦?”许欢有些慌了。
“我没……”小姑娘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许欢陷入沉思,“我也没呀。”
最后,一堆人被带去了警局,罪名——聚众斗殴。
警察局里,许欢不露声色地又踹了一下金链子,“挺嚣张啊你,还报警。”
“打不过……”金链子捂着青肿的脸。
“行了行了,把眼泪擦擦,这点智商,还冒充黑社会。”许欢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捅了一下云净,“给他张纸。”
云净从桌上拿了张白纸和笔递过去,许欢叹了口气,“……面巾纸,让他把眼泪擦擦。”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种罪,许欢叹了口气,又捅了一下金链子,“等下警察叔叔问话,你就说我们闹着玩呢,知道吗?”
“不带这么闹着玩的……”
许欢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那你就等着蹲号子吧。”
下一秒,一个巴掌也打在他头上,许欢被打蒙了,刚想还手,一抬头,大哥站在他面前。
警察一通询问,几个人七嘴八舌也说不清楚,好半天才搞清楚真相,这金链子是那片的混混儿,经常吃饭不给钱,吃完了自己往菜里丢烟头丢石子,企图赖账,其他卖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给自己找麻烦。
可今天偏偏有个小姑娘要和她讲理,还说要调监控,他一急,找了几个兄弟想给她点教训。
许欢越听越生气,又踹了金链子一脚。
“别,以后你就是我大哥。”金链子捂着脸委屈得很,天知道他从哪里叫了这么多人,个个能打。
一旁的警察叔叔敲了敲桌子,“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还称兄道弟、拜把子呢?”
许欢有些心虚地看了大哥一眼,后者瞪了他一下,挺能耐,把大嫂酒吧里的安保都叫过来了。
一群人做了笔录,被教育半天终于被放了出来。
天色已晚,云净想想今天的事因她而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问道:“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
许欢因为大哥在旁边,不敢嘚瑟,身后被许欢借来的安保小哥哥们也不好意思答应,一群人齐刷刷看着大哥。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大哥回过头,脸色依旧不好,云净看着都怕。
大哥悠悠开口:“嗯……好,就吃那个……你之前送来公司的糖醋排骨吧,我看着不错。”说完,喉结情不自禁滚了一下。
许欢眉眼弯弯偷着笑,云净愣了一下,连忙答应。
除了大哥这一队人,金链子那帮也跟了过来,许欢扬起拳头,“还没被打够?”
“这回吃饭付钱,付钱的,还有砸店的钱,也赔。”金链子一路屁颠屁颠跟在许欢身后,五大三粗的汉子点头哈腰的。
云净都没好意思看,她觉得这金链子大哥估计有受虐倾向。
来蹭饭的还不止这些人,许欢那一桌,除了大哥,半路还冒出来两个,四个大男人坐得贼端正,云净上菜的时候看食物的目光也贼整齐。
最小的少年脸皮也最薄,红着脸蛋朝云净说谢谢。
“你们是一家人?”云净问道。
启华公司五个股东家每家都得了小少爷,因B市许多产业都与启华有关联,所以生意场上的人大都认识他们,虽不是一家,却尊称他们一句大少、二少……
云净数数,却还少一个。
五弟塞了一嘴肉,糊了一嘴油,含糊不清地说道:“三哥是正经人,很少与我们同流合污。”
云净笑笑,给少年擦了擦嘴。
一旁二哥悠悠举起手,“老三说,给他带点。”
大哥:“咳咳……”
许欢一直在低头咬排骨,一抬头看见云净的手还杵在五弟嘴边,心里有些酸溜溜的,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烧鸡里的栗子,“云净,这太硬了。”
云净用筷子戳了下,板栗软软地松开了。
“我喜欢吃烂的。”许欢皱了眉,补充道。
云净端着盘子去了厨房,二哥看了一眼把板栗一颗一颗挑出来回锅的姑娘,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魔王,叹了句:“这么好的姑娘,可惜了。”
其他两个重重点了头,表示同意。
“那钟琦姐姐呢?怎么办?”五弟问道。
“我们早就分手了。”许欢声音低低的,“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你爸那边……”二哥话没说完,见云净过来了,忙闭上嘴。
四个人忙心虚地低下头扒饭,又齐刷刷地被呛到了。
云净跑回厨房,给他们拿水。
一群人吃完饭,金链子大哥带头,把云净店里收拾齐整了才离开。
人都走了,只剩许欢盘着长腿坐在那里,认真看云净把洗好的盘子擦干。
“云净。”
“嗯?”她抬头。
“以后发生这样的事,不要等到真的找不到人才找我,你要第一个找我,你找我,我就来。”刺眼的白炽灯下,许欢的桃花眼此时正亮亮地看着她。
云净晃了神,忙低下头继续擦盘子,“好,我记住了。”
许欢心满意足,凑上前,“我帮你一起擦。”抬手间,一个盘子晃了一下,稳稳砸在地上。
云净:“……你休息就好,我自己来。”
5
自从有了这个女朋友,许欢没到处拈花惹草,再没踏足过酒吧之类灯红酒绿的场所,每天规规矩矩,衬衫扣到最后一个扣子,下了班准时回家。
从前他一个人,生活没有定性,现在有人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这样稳定安逸的生活,他怎么会不知珍惜?
三哥笑他这是改了性了,浪子要回头了。
云净每天给许欢做饭成了习惯,顺带把屋子也打扫了,衣服也洗干净了。
餐馆的店员都笑她说:“一到晚上,老板连生意都顾不得做。”
“店里还要麻烦你们看着,家里那个吃不上饭要闹脾气的。”话说完,她自己先红了脸。
还没真的在一起,“家里”两个字却被她轻飘飘说出来了。
那时她想得极好,每天都这样过,一辈子也美满了。
钟琦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的,比起那日在许欢家见到的时候,少了些骄纵。
“云净,我还挺佩服你的。”
“什么?”她不解。
“许欢身边的女人,你待的时间最长。”
云净笑笑,那她该庆幸吗?
“可是,我和他有婚约了,你不知道吗?”钟琦晃了晃杯子里的水,“他爱玩,我可以不管他,最后反正也要回到我身边的。”
原来那个笑起来眼如月牙的男人,撒娇起来像孩子的男人,说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的男人,终究不是她的。
那晚,云净没再去给许欢做晚饭,那个男人追了她三条街,收获了许多来自路人的暧昧目光,云净终于忍不了了。
“许欢,我们分手吧。”
许欢眼神中露出些许慌张,愣了一下,觍着脸朝云净笑,“我叫什么?”
“许欢”与“喜欢”读音相似,他总爱这样逗她。
可是这回云净不上当了,“许欢,我讨厌你,讨厌你花心,讨厌你有了未婚妻还来招惹我,讨厌你霸道又自私……”
云净离开得决绝,她虽天性懦弱,但在原则问题上从不拖泥带水,闺蜜和她说过,遇见渣男被骗不可耻,走的时候回头才可耻。
当时她没有回头,自然没看见身后那般骄傲的人慢慢蹲下身抹眼泪的样子。
云净说得没错,他真像个孩子,连哭都像,一身西装西裤蹲在马路牙子上说抹泪就抹泪。
那日之后,云净再没见过许欢,对于爱情她也算死心了。
二哥把一个视频发过来的时候,云净没打开。
“看一看,有惊喜。”二哥的视频下面紧接着一句话。
云净云里雾里最终没禁住诱惑,打开看完了,满头黑线。
“喝醉了?”云净问道。
“和你分手那天晚上,我录的,你还恨他,就让你开心开心,你原谅他了,去看看他吧。”下面发来一个地址,“就算不信他了,信二哥一回,老四这回是动真心了。”
云净没忍住又点开视频看了一遍,分手了是难过,但不至于这么难过吧。
视频中的男人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坐在马路牙子上哇哇大哭,手掌上沾着地上蹭的泥,抹眼泪的时候顺带抹了一脸黑,嘴里还喊着妈妈,任由大哥五弟拉着都不肯走,周围的热心市民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
当然了,二哥也是热心市民中的一员。
反复看了一小时这个视频后,云净站在地址上的屋前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人穿了一身家居服,一只眼还捂着冰袋,云净面前的门开了一条小缝,又“啪”地关上了。
“许欢,许欢。”云净敲门喊道,她坐了四十分钟车才在郊区找到这栋房子,不能就这样回去。
门又被打开了一条小缝,云净挤了进去,许欢睨了她一眼,念叨了句:“不要脸。”
云净看着一桌子的泡面桶残骸,熟练地走进厨房,半天工夫,端出来一锅皮蛋瘦肉粥,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我怎么不要脸了?”
我是出轨了还是瞒着你有未婚夫了?大晚上巴巴跑来照顾你,怎么就不要脸了?
许欢不理她,转头和面前一张照片说话:“先前说要和我分手,现在半夜跑到人家门口,一个劲喊喜欢喜欢,你说要不要脸?”
云净侧头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是个优雅的中年女人,五官精致而柔和,和面前嘟着嘴闹小脾气的男人有六分相像。
“这是伯母吗?真好看。”
许欢把一勺粥送进嘴里,“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妈妈?”
云净把照片掉了个个儿,朝着自己,“伯母,是他先有未婚妻还来招惹我的。”
“胡说,我早就分手了。”许欢恨恨地眯起哭肿了的桃子眼,“钟琦找你了?”
云净低下头不说话,“许欢,我虽然没遇到过对的人,但小三还是第一次当。”
“谁说你是小三了?尽瞎说,你见过谁家小三登堂入室给老公做一日三餐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老公去见那个未婚妻了?要说有小三,你也是正房。”许欢边滔滔不绝,边把碗舔得一干二净。
“我不求遇见多好的人,我只希望他爱我一个。”云净不和他开玩笑。
许欢愣了愣,开始打岔,“我困了,去睡了,床给你,我睡沙发。”
云净去卧室的时候,整个房间都是烟味,开窗透气,把地上的烟头清扫干净,忙了好一会儿才能休息,好在这一夜睡得还算踏实。
半梦半醒见,感觉身边的床陷下去一块,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话,痒痒的,“谁说不喜欢你一个了?自始至终都是只喜欢你一个,傻瓜。”
许欢想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多没面子呀!
6
云净对于许欢半夜爬上床这件事很不满,但不好意思发作,为了表示生气,没给他做早餐。
许欢也不在意,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看到云净一脸疑惑的表情,连忙说道:“等下我陪你回去收拾,趁今晚我们就走。”
“你抢银行了?”云净问道。
许欢翻了个白眼,“我带你,私奔!”
这种场面云净只在电视上见过,她愣在那里想了很多,她要是走了爸妈怎么办?他们要跑到哪里去?以后怎么过……
许欢那边还在打电话向二哥借钱,云净这边手机响了。
是大哥打来的,“许欢在你旁边吗?”
云净下定决心道:“大哥,我们真的决定在一起了,不管去哪里。”
“真要私奔?”
云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大哥说:“你回来,让他一个人去奔吧,好好个姑娘别被带歪了。”大哥顿了顿,“许伯伯想见你。”
大哥很快就来接云净了,许欢拿着大背包权衡了一阵,果断丢掉跟着上了车。
到了许家见了许伯伯,许父倒也没说什么,只训了几句许欢,说他不懂事。
“你别介意,许伯伯一向严厉。”大哥向她解释。
一向严厉,许欢怎么还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云净笑笑,“伯母呢?怎么没看见?”
大哥有些惊讶,“阿欢的妈妈在他小时候就过世了,你不知道吗?”
云净怔住了,之前看二哥发来的视频,瞧许欢对着照片讲话,还觉得他任性幼稚,现在想来他应该很想伯母。
云净记得小时候摔了跤,她总爱哭着叫妈妈,妈妈会抱她起来逗她,可许欢呢,他小时候挨了疼和欺负会怎么样……
午饭时间,云净也坐不住,跑去厨房帮家政阿姨一起做饭,想着许欢喜欢排骨,就炖了排骨山药汤。
“排骨山药汤有什么故事吗?”许欢跑来锅边凑热闹。
“山药性温,熬成排骨汤可以补肾养血。”
“也是妈妈教你做的?”
“嗯。”云净答应,一抬头,他一双亮晶晶的眼又看她,眼里不无艳羡,他哪里是想听什么炖汤的故事,只是想从别人的故事中想念自己的母亲,云净接着说道,“你喜欢,以后天天给你做。”
话刚出口,却后悔了,她怕以后自己想做,却没那个资格。
身边的那人却一口答应:“好,说话算数。”
许伯伯爱板着脸,在看到云净端上来四菜一汤时缓和了些,一块鲜笋烧肉入口,眼睛都亮了,竟与许欢十分相似。
众人吃过饭,云净又开始忙着擦桌子,忙完了,被许欢使唤着洗袖口上的油。
许欢站在水池旁伸着手,云净拿肥皂小心地搓着。
许伯伯绷不住了,悄声问大哥:“这姑娘哪里找的?”
大哥摇摇头,心中也有疑惑。
许伯伯忍不住拍了桌子,戳着许欢,“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里配得上人家?”转头朝云净说道,“别给他洗,让他自己洗,你坐着。”
云净手在半空停了几秒,默默坐了回去。
许伯伯万分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一转头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姑娘,这小子真没胁迫你什么吗?你真的是心甘情愿跟他的吗?”
云净:“……大概应该是的吧。”
“你有什么苦衷,叔叔可以为你做主。”
云净看了一眼不远处洗个袖口、溅了半身水、嗷嗷鬼叫的男人,“我真的……喜欢他。”
小姑娘家家,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许伯伯痛心疾首,“这小子哪里好了?什么都不会,一天到晚鬼混,要不是看他和我那过世的妻子长得有几分相似,我早就……”
许伯伯刹住话头,“你真的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许父松了口气,一副“货物出柜,概不退还”的表情,神清气爽。
婚事自然是退了,许父道:“真当我是老顽固?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
至于云净,本来是他千挑万选求来的姻缘,许欢发现这个媳妇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媳妇,我出去一下。”
云净本来在厨房剁排骨,闻言拿刀走出了厨房,“去哪里?去见谁?什么时候回来?”
许欢欲哭无泪,“刚刚是你让我出去买盐的。”
云净一想还真是,朝他摆摆手,“快去快回。”
回来的许欢蹲在自己门口,提溜着袋盐,默默抽了根烟,如果现在退货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一转头,云净在窗口喊他:“阿欢,回家吃饭了。”
她系着围裙,笑靥如花,厨房里悠悠飘来饭菜香气,以往冰冷冷的家中此刻满是温馨的烟火气。
还有来自云净身上的味道,不是脂粉味,有时是炖汤时加的药材香气,混着红枣或是牛奶的甜香。
许欢掐灭烟头,欢欢喜喜地跑回去,“媳妇,我回来了。”
云净拉扯他,“叫你买盐,饭做好了都没回来,还不去洗手?”
云净转身去摆碗筷,却被人从后面抱住,“我叫什么?”
“喜欢喜欢。”还是这般孩子气。
一个吻落在她颈边,带着撒娇和霸道的意味,“我爱你,云净。”
白灼青菜,清蒸鲤鱼,白米饭,平平常常,只要是她做的,一辈子都吃不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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