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社交网络上最火爆又不会真掐架的话题,一个是“豆腐脑儿/粽子/汤圆/年糕吃咸还是吃甜”,还有一个当数“你们那儿管这个叫什么”。马铃薯、红薯、青菜、卷心菜可能是名字最多的几种蔬菜。中国人口稠密,方言众多,生活中常用常见的物事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名字。岭南管红薯叫番薯,强调它海外来客的身份。华北管红薯叫地瓜,仿佛已经替它落了本土户口。还有地方叫“甘薯”,也有道理,它毕竟比别种根茎类植物要甜,甜到可以用来做酒。如今特别培育的甘甜的红薯,文火慢烤出来,热气腾腾,金*照眼,比焦糖布丁也不逊色。
图谢驭飞
马铃薯在岭南叫“薯仔”,好像令它认番薯当大哥。华北各省则别名繁多,有趣的当数“山药蛋”。这个名字反映在当地是先有山药后有土豆。山药也很好吃,充满淀粉,结实顶饱;不过出了东亚中日韩,别处的人都不认识它。汪曾祺说自己在马铃薯研究所时给各种品种的马铃薯画图样,画好了就扔在灰堆里烧烧吃掉。不同品种的马铃薯又有不同的名字。他最喜欢的是紫色马铃薯,说薯肉*如蒸栗,吃起来也赛蒸栗。在欧洲,紫色马铃薯很常见,也不贵,但我觉得比不上栗子,至少栗子烧鸡、栗子烧肉不能用紫色马铃薯取代。
紫色马铃薯
马铃薯或者说土豆是欧洲人的主粮之一。除了温暖富饶的地中海各国,从西欧到东欧,各个地方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土豆最亲的亲人,反之亦然。其实土豆和橄榄树一样,一视同仁,普度众生,在合适的气候条件下与人类分享自己光合作用的成果。土豆削成条,切成片,碾作泥,整个儿地烘或煮,喂饱了大半个大陆的人口。因此土豆在欧洲也有各种各样的名字,字典上不一定能学到。爱尔兰人管土豆叫spud,外乡人初闻难免一头雾水。
市场有个一边卖生肉一边卖熟食的摊子,老头儿在铁板上煎烟肉香肠,浓厚的猪肉香把尚未皈依素食教的顾客都吸引过去。如果我事先声明中午不煮饭,配偶就会买一份烟肉香肠夹面包。老头儿煎烟肉的时候听见配偶的口音,转过头来问:“你是哪里人?”配偶答:“但尼高。”(Donegal,爱尔兰共和国最西北角的一个郡)随即他们欣欣然说起一串顺口溜:“Wheredoyou